國中的記憶對我來說,還算是相當鮮明的。

我曾經在另外一篇文章當中,發表過兩位國中恩師的事情:新聞時事|少一分,打一下!

開學第一堂英文課就下足馬威,後來卻很少打我們的英文老師,確實讓我戒慎恐懼的努力背單字、學英文;而除了嚴格之外,他的教學確實也十分完整精闢,替我的英文打下很好的基礎。國中是我開始接觸補習班的年紀,儘管我自己認為不需要,卻還是順著爸媽的要求,也到了補習班去上課。

當時有一位嘉義高中的英文老師,「降級」來教國中英文,口碑相當好;一到補習班第一件事情,就是拿一張考卷先寫,動作快或是程度中上的學生,多半可以在半小時內完成,然後老師就會開始檢討考卷。這樣額外的練習與補充,對於當時的解題,以及對於自己觀念不足的地方,確實有很大的幫助。我記得第三個月開始,老師發現我的程度還不錯,就經常會點我上講台,把答案寫在黑板上,到後來,我已經幾乎成為每堂必點的學生,而我也習慣了這樣的上課方式。後來上了高中,這位黃老師還推薦我給另一個補習數學的老師,要對方好好照顧我,這是後話了。

黃老師有老外的幽默,更有身為中國人的堅持;他可以容忍資質上的愚笨,也可以接受不努力的學生,卻無法認同不懂尊師重道、尊重家長和同學的人。儘管他經常告訴我們,「真的發生戰爭時,你們嘴裡喊衝啊!自己可得偷偷往後退喔!」但實際上,卻是個熱心的人。

班上的導師,則是數學老師,每天一大早就會出現在教室走廊上,做著各種「硬氣功」。一頭卷髮,時髦度不輸當今的明星,雖然有些自詡幽默,不過大部分的笑話還是能夠逗大家開心;老師的身體好、體力佳,打起人來自然也不含糊,有這樣的老師鞭策,成績哪敢不好?

一年級的國文老師,是大陸過來的老兵,坦白說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清楚老師的腔調是哪一種,但高大威武的身影,搭配上和藹慈祥的笑容樣貌,確實有幾分仙風道骨。不知為何,從小就很有老師的緣吧?他也特別指定我負責登記同學們的成績,類似的工作,一直到了高中,美術老師也叫我做同樣的事情。除此之外,從國小五年級到高中,我居然寫了八年的「班會會議記錄」,而其中絕大多數(九成以上),可都是我「掰」出來的!

二年級以後的國文課換了一位吳老師,因為頭上只剩下一撮頭髮,被同學們戲稱為「一筒老師」;吳老師聲音洪亮,頗有八仙裡頭漢鐘离的味道。他上課最喜歡點我回答問題,我也經常有點小over的會跟老師抬槓,因此國文課上經常充滿著笑聲,但老師可認真的很,他把坊間所有參考書上資料都融會貫通了,所以我總是在上課時,將老師補充的資料密密麻麻的寫在課本上,就成了非常完整的「完全攻略本」。此外,他也很重視時事教育,總是要我們關心社會、多看報紙;我也聽他的話,每天剪下聯合報的「社論」,貼在筆記本上,圈點好的文句、段落,並且在本子上寫下心得;這部份也算是我自己額外做的功課,因為老師、學校並沒有要求必須要這樣做。

之外還有一位滿嘴「俚語」的理化老師,「巫山小路用」在他嘴裡罵出來,只覺得好笑,沒有受傷的感覺;此外「一元搥搥」、「搥子」、「盤子」,也都是他的口頭禪。老師名字就是打虎的「武松」二字,因此私下同學們都叫他「武松仔」,武松老師最經典的「教學」,就是把鹵素裡頭的「鈉元素」,挖一小塊用衛生紙包起來,當時教室前門、後門一出去的走廊邊,都會擺兩個打好水的水桶,讓值日生下課潑水用;老師就會請同學去把風,算好隔壁女老師走過教室的時間,把包好鈉的衛生紙丟進水桶裡頭,那女老師走到水桶邊時,剛好水份滲透進去,接觸到鈉之後開始產生氧化反應,冒煙發火的,嚇的那女老師哇哇大叫,然後看到是武松老師,只得苦笑著搖搖頭,擺擺手後離開。在當時,這真的是很刺激的「教學」。

國二時參加了童軍團,團裡的兩位女老師,一個嚴格精明,大概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認識到什麼叫做女強人。不過,大家都很尊敬這位趙老師,因為她在嚴格之外,總是能夠講道理說服我們;另一位老師剛好相反,很好講話,也很疼學生,每次要辦活動,有什麼點子想要做,卻又不敢跟趙老師報告時,就會請這位老師幫忙「說服」。記得在營火晚會上的「點火儀式」,我們異想天開的,想要作一隻火鳥,從司令台上方「飛進」營火堆上點火;剛開始也是怕被老師拒絕,但後來終究還是趙老師透過另一位老師「偷偷傳授」可行的作法,還提供了兩顆大鋼珠與滾輪組,才讓我們得以將一隻浸泡過柴油的「布裹鋼絲火鳥」,在司令台屋頂上點燃,在黑暗中沿著鋼絲衝向營火堆,揭開晚會的序幕。

國中時期,多虧了這些老師,我沒有學壞,也不同於多數乖乖念書的同學,還學習到許多課業以外的知識和技巧;童軍團的團隊合作、生火、搭帳篷、繩結、編舞、才藝展現、對夥伴的鼓勵與加油,這些都擴大了自己的眼界和生活圈,也難怪,許多片段,總是在同學會聚餐時,還能如數家珍,也讓同學們既感動,又訝異為何可以記得這麼多事情。

也許,是因為「夠精采」吧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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