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空城記事】

星期一下午，大雨磅礡，在食品路附近的向陽學園上完課，準備到教室去上接下來的課。

沿著食品路往光復路方向，在綠水路口遇到紅燈，便停了下來。

三個女學生在大雨中撐著傘，綠燈亮起，她們沿著紅綠燈直行想要越過食品路，卻被一輛同方向要右轉的廂型車給擋了下來。

就這麼一慢，三個女學生又往前走了幾步，哪知道這時候後面跟著一台同樣要右轉的凌志黑色汽車（車牌2L-35??)，居然按起喇叭要這三位已經有夠狼狽的女學生後退，讓他先右轉。

台灣似乎只有在台北，才看得到車子禮讓行人的觀念和實際的作為；當然有些鄉下地方，也同樣因為純樸而會有類似的舉動。一個是因為法律嚴格執行，警力充沛，另一個是因為民風憨厚，自然就會禮讓。

感覺起來，新竹並不是一個很重視禮節的城市。午餐時段，園區附近的光復路塞滿車子，一樣有許多人開著車就地回轉；其實很多巷弄可以讓你先順著走，然後再繞回想走的方向，不過，大家都自私的緊，為了自己方便，有時候一輛車子為了回轉，耽誤了至少十幾輛車子超過兩分鐘的時間，加起來，浪費了不少資源。

今天又在路上等紅燈時，因為聽到後方有救護車的聲響，我早在一百公尺外就一直回頭看，然後把機車拉到完全不影響的地方；身旁另一部機車也跟著我擠向內車道，空出外車道要給救護車過，哪知道，一台汽車就呆呆的卡在那，一直到救護車叭了三聲才讓路。

坦白說，如果你多注意，新竹的行人真的很可憐，機車騎士們在錯誤的政策下，也被剝奪了許多用路的權益；然後我們偉大卻取巧的警察們，總是眼睜睜看著沒帶安全帽的飆車族飛嘯而過不取締，卻遠遠盯著紅燈右轉違規的機車騎士來開罰。

抓違規，不正是為了交通安全？為什麼到後面，變成製造危險的沒被取締，紅燈右轉理論上並不會造成太多交通上的意外，卻成為「最好賺業績」的取締項目。

上星期在經國路上，騎到西大路側邊兩段式左轉，正等著紅燈，看到一台五十CC的小機車，不管紅燈，女騎士看了看兩側車流，就直挺挺的就闖了過去。剛好有個父親載著孩子也跟我一樣在等紅燈，孩子問：「爸爸，為什麼那個阿姨要闖紅燈？」

父親楞了一下，才回說，「喔，她可能趕時間吧？」

孩子問，「所以趕時間就可以闖紅燈嗎？」

這問題連在一旁的我也傻了，看了那父親一眼，他也對著我苦笑了一下。

後來綠燈亮起，我和那對父子一起騎過經國路，往前趕上了剛剛闖紅燈的女騎士。在棒球場前的路口，又遇到紅燈。兩邊的車流這次多很多，所以那個女騎士也停下來等候。

孩子又問了，「爸爸，你不是說那個阿姨趕時間嗎？她明明就慢慢在騎車，而且現在也沒闖紅燈了啊！」

我又和那父親對看了一眼，彼此臉上都笑的很無奈。

這世界上有很多規則，多數是為了維持秩序而設計；卻也很多反而讓有心人能夠利用規則而獲利，或是因為敢跨越規則，而得到好處。

小學裡的課本總教導我們，「前人種樹、後人乘涼」，但現實是，當今世界上許多國家都拼了命在砍樹，或是拼了命在舉債，讓債留子孫。更有許多既得利益者，為了讓後面的人不是那麼容易進入，設了很多的障礙，一堆的證照、考試、檢定，有時候不是為了「選賢與能」，只是為了「卡位」。

如果你是那位父親，又會怎樣回答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