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,深夜一點鐘,你滿載而歸的只有一身的疲憊,在疏離的街道奔馳著自己的沉默,卻能在到家的最後一個轉彎,慢慢的將熟悉的燈火在眼簾上畫出一道溫暖。

那是盞為晚歸的人留的燈光。

也許,當你的鑰匙還沒放入鑰匙孔,你就可以聽到一聲輕響,再熟悉不過的家人拉開門,也許睡眼惺忪,也許慵懶,也許有點不耐煩,也許,輕拉著你的手,帶你走過客廳,為你解開領帶,替你放下永遠沈重的公事包……

不管哪一種也許,有人等待著你,起碼,有人等待著你。

我的深夜一點鐘,八度的低溫,黯淡的中華路,連野狗都不知道哪去了。回到租屋處,總是已經擺滿機車,我的機車永遠只能擺最外頭。

打開們,長長的走道,總是昏黃的燈光倒映在黃白色的磁磚上,隱約照出一個孤單的身影。

打開燈趕走一屋子的黑暗,轉開喇叭驅走一屋子的死寂,卻怎樣也捻不走滿屋子的孤單和寂寞。

就像那一組我總是睡不夠的床和被單,觸感總是冰冷、潮溼;讓我懷念起南部的陽光,夏天的蟬聲。

比起許多人,我算是很有耐心的人。我不討厭等待,卻也不願意讓別人等待;只是,如果是另一種讓別人的等待,我即使願意,也再難擁有。

那是一種你知道,一開門之後,就會有聲音響起;不管是嘮叨還是抱怨,無論是安慰還是撒嬌,瞬間,你的情緒就能夠得到宣洩、轉換。當你只有一個人,你就會懷念另一個人的聲音;手牽著手的觸感,相擁時的體溫,入鼻的芬芳,深夜時彼此的心跳,偶爾,還有幾聲因為吃太飽而從肚子裡傳出來的聲響。

不被人等待,生命似乎就空了一半。

如果,連等待也失去了,生命,就只剩下空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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